得之我杏

 

×楚留香手游，华山×云梦，百合。

×文中名字来自我小伙伴ID的化用，她们真的超甜，顺便侠客行-倾盖相逢帮会【猫咪后院】收人，ID673，进帮围观各种CP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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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梨是云梦这一辈最小的弟子，但也是同辈的师姐妹里，天资最好的一个，无论医术还是引梦术，寻常弟子要背上几个时辰的医书，她只翻看几遍就全数记住了，因着聪慧，自然也没有人管束她许多，于是便越发的顽皮起来。 

 

十五六岁，正是女孩子花一般最烂漫的年纪。唐梨对那些红尘来去倒是没什么兴趣，只爱爬到桃源津的矮树上，喝一壶桃花酿。

 

采梦师姐曾与她说过，桃花酿喝得微醺，再看云梦才是最美的。唐梨记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，眼底满满的怀念——那是唐梨看不懂的神情。

 

只不过这桃花酿着实是好喝，清冽酣醇，每位师姐都喜欢得很。唐梨捏着白玉的杯盏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，正准备闭上眼睛小憩，树下突然传来清丽的声音。

 

“冒昧打扰，在下华山弟子茹杏，请问姑娘，叶澜掌门所在的微澜居如何走？”

 

唐梨顺着声音看下去，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双漂亮的眼睛，目似点漆，比师门中的师姐们还要好看。

 

“姑娘？”

 

唐梨看得有些傻，那华山弟子又唤了一声，方才回过神来，给她指了路后，树下那人露出个笑道一句多谢，不施粉黛的面容带几分侠气，不似云梦的弟子一般温软如水，反倒像出鞘的剑一般凛冽。

 

唐梨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看了许久，直到瞧不见影了，才缓慢婆娑着手里的玉杯，弯着眼睛笑起来。

 

也是自那一日起，唐梨突然对这江湖之中的红尘过客，心生几分向往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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茹杏本是受师门之托，替掌门给云梦举办的云台医会送一份贺礼，本想着三五日便可折返，却没想到遇到了个麻烦。

 

她有些头疼的看向跟着自己的唐梨，不知该说什么，复又想起那日在微澜居，云梦掌门眉眼含三分笑意，语气疏懒却不容置疑：“这是我门下最小的弟子，唐梨。这几日该是她出云梦游历的日子，但年纪颇小，放心不下，女侠若方便的话，将她带着吧。”

 

于是茹杏就得了这么个麻烦。

她偏过头去看唐梨，都说云梦的女子好看，唐梨更是其中的翘楚，黛眉杏眼，笑起来颊边还有个浅浅的梨涡，许是岁数小的缘故，才刚过茹杏肩膀，不过长大了定然是个美人。

 

茹杏猛地回过神来，只觉得脸颊发烫，轻咳一声偏开视线，唐梨反倒是一脸不明所以地盯着她：“杏姐姐，你怎么啦——方才喊了你几声都不应呢。”

 

“无、无事。”

 

唐梨咬着糖葫芦，山楂的香味儿将舌尖都染得酸甜，她悄悄地抬眼去看茹杏，又垂下视线抿着嘴角小声地笑。

 

华山上的日子如它的景色一般单调，唐梨捧着脸，回想之前在云梦时，日子很是丰富，泡汤游湖，捉鱼采药，她最是怕单调而枯燥的日子，然而在华山待了许久，却也不觉得这日复一日的生活无聊，她喜欢偷偷看茹杏，在被发现之前又快速挪开目光——这是她最近新得的乐趣。

 

茹杏看书时很专注，烛火将她稍显冷硬的眉目变得柔软，从发梢到指尖，具是拢上一层光，再不像出鞘的剑，反而像温雅的萧。

 

唐梨撑着下巴，咬着糖想，灯下看美人，果不其然。

 

×

 

茹杏带着唐梨在华山住了一段时间，便也得了掌门允许，下山去游历。她们在金陵住下，唐梨言说上次一起探麻衣的那位鱼鱼师姐也在金陵长住下来，与她那位小道长一同经营着医馆。

 

有一日唐梨兴致勃勃地拉着茹杏一同去看望他们，那位师姐在她二人身上打量许久，露出个颇有意味的笑，茹杏看不懂，只道是问好，便也点点头。

 

所幸那位师姐也没说什么，只留他们晚上一同吃饭。当夜四人围坐在一起，桌上饭菜精致，问起来倒是那位温道长所烹制，温鲤咬着筷子笑，言说阿玖手艺不错，让他们多吃些。

 

那位冷面的道长微微颔首，耳根却红了。唐梨咬着筷子，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滴溜溜地转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
 

温鲤特意备了桃花酿，说采梦师姐上回来时捎来的，想来阿梨定然也想这滋味，便留了一壶。唐梨心中高兴，喝了几杯，话匣子便打开了，直从华山那位萧川少侠与武当的江寂道长在鸡鸣寺顶决一胜负，结果打了三日也不分上下的事，说到某夜在雁来客栈瞧见有谁偷偷地从窗户翻进谁屋里……说到最后竟带上些市井话本的风月意味。

 

温鲤只是笑着听，间或摇摇头，茹杏倒是头一次听这些事儿，和温鲤身边的那位道长双双红了脸。

 

吃了饭，本该回去，那位温鲤姑娘倒是悄悄将茹杏拉住了，茹杏有些奇怪，她却只是摇头，将她带到后院。

 

“阿梨尚小，许还不知情爱之事。”温鲤煮了些醒酒的汤，将碗推到茹杏面前，含笑道出这么一句，“但我与阿玖相见时，也不过是这般的年纪，阿梨喜欢姑娘，我是看得出来的。我瞧着姑娘对阿梨也并非全然无情。”

 

云梦女子行医救人，看得多了，皆有一副七窍玲珑的心思，只一句话便道破了茹杏的想法。茹杏握紧了手中的萧，不知该如何说，讷讷许久方才冷硬地憋出一句话。

 

“然而我们皆为女子。”

“女子如何，男子又如何，命中遇到了便是遇到了，这红尘之中，能有人相伴着走上一遭，便是幸运，若更是有幸，携手百年，再多往事不过过眼云烟，哪管旁人如何说道？”

 

温鲤瞧着面前有些迷茫的女子，心中叹了一口气，论岁数，她也不过与唐梨一般年纪，这世上的事儿，纵然明白其中道理，能否接受却又是另一回事。

 

“温姑娘今日所言，茹杏谨记于心。”

 

沉默片刻，茹杏抱拳，这一句倒是不复迷惘，掷地有声，字字千金。听闻这一句，温鲤有些诧异，随即笑起来，这女子当真通透，怪道阿梨一眼就看上她了。

 

茹杏走出医馆时，唐梨已经等得不耐烦，一把抱住她的胳膊撒起娇来：“鱼鱼师姐同杏姐姐说了什么，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，这下要来不及去三生树啦。”

“为何要去三生树？”

“鱼鱼师姐说，她同那位温道长便是在三生树下遇见的！我们也去看看，如何？”

 

茹杏盯着小姑娘的眼睛看了一会儿，舒展眉目露出一个笑。

 

“好。”

 

×

 

两人骑着马，不紧不慢地在街市一边游玩一边往三生树走，好不容易走到了，唐梨连忙跃下马，拉着茹杏去瞧，茹杏也由着她闹，五指交握之间，感到有什么微凉的东西被塞进掌心，她摊开手，是一块漂亮的玉佩，其上刻了个“杏”字。

 

她偏过头去看唐梨，唐梨倒是难得地忸怩起来，小姑娘结结巴巴地说，一双眼睛四处乱飘：“这玉是掌门送我的，说若是遇到、遇到想走一路的人，便送给他。”

“杏姐姐，你可愿……”

“我愿。”

 

茹杏握住唐梨因紧张而发凉的指尖，声音里也染上一点笑意，听起来有几分温柔的意味，面前的姑娘似个受了惊的兔儿一般瞪圆了眼睛，随后眼角微微发红。茹杏伸手替她抹去泪，笑着同她讲，三生树看完就赶紧回去了，明日还要启程呢。

 

唐梨这才缓过神来，连忙跑到三生树前，双手合十认认真真地念叨着什么，茹杏站在一边安静地等，待她念叨完，便牵了她的手一路往回走。

 

“杏姐姐，我方才同三生树许了个愿望。”

“什么愿望？”

“不能告诉你，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啦。”

 

唐梨向前跑了两步，转身面对着茹杏，茹杏看到少女的眸光在夜色中闪烁，似漫天繁星落入其中，她弯起眼睛，攒出颊边的梨涡，茹杏瞧着她，心中欢喜，指腹在那块玉佩上缓缓婆娑。

 

得之，我幸。

 

-FIN-